揭秘杀鸟盘：骗子如何瞄准全职宝妈，诱骗她们陷入骗局
来源｜极昼工作室
作者|姜婉茹
编辑|陶若谷
一轮完整的杀鸟盘，分为诱鸟、喂鸟、醉鸟、杀鸟四个步骤——最高检2023年发布的一条普法视频，拆解了骗局的工作笔记。
在骗局的黑话里，求职时被「刷单返现」诱惑的被骗者称为「鸟」，取笼中鸟之意，瞄准常年生活在家，盼望足不出户挣钱的人。全职宝妈是最佳人选。“在线求职：早9晚4，周日双休，事假灵活，不接受加班。”
社交网路上，能听到他们手持身分证拍这样的视频，不提期望的行业、薪资、工作内容，个人选择首先受限于时间，不能耽搁家务和育儿。出于调侃，视频结尾会加上一句：没人联系我也没关系，虽然公司招的是打工人,不是缺个祖宗。
骗局了解他们的窘境。做手工，当试衣员、应聘客服、考职业资格证、上直播带货培训课，总有一款特制的捕鸟网，能打捞起宝妈们隐秘的渴求。
鸟
与许多被骗者被动参与不同，杀鸟盘中的“鸟”经常是自投罗网。
被“诱饵”吸引，四川成都的林敏是在微博，云南昭通的曾晴在婴儿育儿群，上海富阳的陈晨在抖音，湖南常德的文慧在58同城应聘了数据录入员岗位。他们都刷到过“靠谱兼职”的广告：随时随地有空就做、薪资日结多劳多得、一天三百元宝妈也能做……联系急聘者，会得到一份工作：刷单。
90后宝妈王晓结业后仍然做施工单位资料员，生完娃有半年没收入，她本想做老本行，投了简历。打来的急聘电话，却提供了能兼具带娃和挣钱的工作，她很难抗拒——下载APP，可以领12元红包；每晚准时打卡，领2元；APP上有无数任务，关注某家小镇旅馆3元、给慈善组织捐10元返15元，全部都能正常提现。
在杀鸟盘的标准流程里，这一步叫“喂鸟”。宝妈吕瑶刷单4天赚了800元，之后在两小时内转给骗局15万4。一家河南媒体报导了她的故事，父亲一气之下，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哪怕我三天打20个电话，他都不会接”。最初，她只是被5-10元的点赞任务吸引，想赚点羊奶钱——咬饵的鸟，就是这样捡食着小块鱼饵，一步进入局。
“喂鸟”需要跟“醉鸟”交替进行，一次次加深信任，让鸟陷入笼中。在最高检的普法视频中，这一步，骗局和群演要打好配合，把氛围直接拉满——人人都在抢单，个个都在挣钱，返现成功的截图疯狂刷屏。
上海永川分辨局的一位反诈民警，也被群演的唱功骗过。央广网报导，民警潜入群里，听到有人指责：注册帐号要发这么多个人信息，真的安全吗？民警悄悄私信：假的，盗窃，不要下载。几分钟后他被踢出了群，原先指责者也是骗局的托儿。
图｜左：民警总结的盗窃分子工作笔记。图源光明网。右：最高检发布的普法视频截图。
在宝妈王晓的观察里，刷单公司的营业执照会毫不遮掩地发在群里，她专门查过，是合法合规的。
她大专学历，在上海独闯过几年，回到东部省会城市生活，认为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她怀胎后，薪水降到2000，生完小孩马上安排连续加班、长途出差，她辞职了。“所有钱都是我家先生出，我不太好意思，想着要跟他平分”，王晓追忆，那是2022年，每晚光花在卖菜上的钱就差不多30元，她着急找工作。
按照不同的刷单任务，引导员拉王晓进了不同的群，有个群是拿来闲聊的，父母里短的事，让她渐渐放松提防。早晨5点，管理人员会贴心地提醒上班，告知第二天早晨9点准时打卡，又能拿到2块钱红包。
后来她接了一个冲值5000返7000元的任务，冲值成功的几个人被单独拉了小群，完成几项操作才能返现。王晓一步步按指引来，群管却说她做错了，“一个人做错，你们的钱都退不回家”，解决方案是所有人一起做下一个任务，就能领到上面投入的钱。
要冲值的额度提升到13800，王晓从支付宝借了钱充进去，但是群里又有其他人做错了，只能大家绑在一起继续做任务。接出来要投入31800，但返款高达5万，很有诱惑力。群里有几个人发了冲值截图，“大家都充了，应当不会骗钱”，王晓一心想把本息拿回去，又跟随冲值，转出五万块。
高投入高返现的辛运单出现，常常意味着骗局要下手“杀鸟”了。
杀
投入5万后，王晓再也拿不出更多钱。她为影响到其他群友赚钱倍感抱歉，想取回本息退出这个“集体”，跟骗局说，“实在不好意思，对不住”。在另一则公开报导的案例中，扬州仪征的全职母亲罗红，也是被骗局质疑操作失误，致使5人的联合任务完不成，她倍感非常对不住群友，想再转1万块填补过失。
受骗后，王晓在丈夫面前哭了好久，但不肯说出受骗的事实。丈夫心思饱满，也没逼问她，有意无意地劝慰：钱啥的没了就没了。她又干回老本行，只身把后果承当出来，舍不得给自己花钱，薪水都攒出来还房贷。
据王晓述说，她的妹妹受骗得更多，大约有8-10万，但她至今不晓得具体细节，妹妹认为丢脸，不肯讲。被骗后的羞耻感，在亲戚之间，也隔绝了经验的传递。
图｜王晓受骗刷单的汇款记录。述说者供图。
悄悄，是贯串杀鸟盘仍然的关键词。“你要悄悄发财，之后震撼所有人”，不少宝妈被这样闷声发财的话术戳中。有收入和没收入手工活接单app，家里人讲的话，看到眼睛里完全是两种滋味。
广告词也紧抓了这些心理，古言女主翻身桥段应运而生——“31岁全职宝妈齐某雯，每晚用手机录5分钟孩子睡前故事，1个月能赚4、5千，想买哪些就买哪些，再也不用看公公面色”。澎湃新闻报导，2023年8月，因虚构了这样的受惠者形象，被犯规37000元。
广州从化的宝妈王圆就此中招。她从母亲、姐姐、弟弟那儿借来50多万，瞒着所有人刷单。专访她的记者问，为什么不及时补仓，她说：“就想赌一下，怕又是真的呢。”
原本想高调努力证明自己，受骗后，为了尽早取回本息，宝妈们仍然不敢声张，赶在争执和谴责到来前尽早补救。上海宝妈高欢受骗走8万，和王晓一样选择了隐瞒，理由很简单，“肯定会被家人指责”。她谁也没有告诉，瞒过了4个月，直至父亲急用钱才发觉——这种心理让“杀鸟”进展十分顺利。
公安部2023年发布的十大高发电诈类型中，刷单返现类发案率最高，约占三成，也被称为“电诈发案之王”。论文《电信网路盗窃受害人群体特点及防范对策》指出，杀鸟盘被骗者以男性为主，多为全职宝妈，还有待就业群体和中学生。其中宝妈是最好骗的，一位HR日前对经济观察报表示，“因为宝妈真的很想找工作”。
而在“被杀”时刻，骗局的步步夹击，也没有给宝妈们留下思索时间。一结业就做全职母亲的李颖受骗走12万，直至她找姐姐还钱，要得急又支嗫嚅吾，家人才报了警。她追忆说，“骗子每一步都催得非常急”，“提现失败他还骂我”。
孤立无援中，最了解被害者境遇的，可能是骗局。山东的张雯叫骗局“可可”，那是骗局的笔名，用的女生头像。在湖南广电发布的一条视频中，张雯展示了和骗局的聊天记录，认为“可可”说话亲切真诚，想“交心地联系一下”。先是两万五，她报了警，“可可”说有办法追回这笔钱，只需再做一个组合三联单。“可可”热心地帮她付了一部份本息，最终张雯又受骗走6万。
永远都会有下一个冲值任务，骗局会仍然杀到“鸟”醒，才删好友拉黑。
另一则媒体报导的高频汇款案件中，广州的李丽丽刷到第40单时，早已冲值10万，却被告知刷满50单能够提现。帐户上有一个升级进度条，跨越普通、黄金、铂金，李丽丽早已是第四级砖石会员，离至尊会员只差三十多万。派单金额越来越大：刷单买一只名表，要53664元；一块100克的金条，68700元；一个集成烹调中心，要16万多。李丽丽也怀疑上当了，“和赌场一个样”，但为了把之前的40多万提出来，她又充了钱。
被骗者深信做完最后一单任务，所有的钱就会回到帐户上，回到之前平淡的日常。四川新乡长垣县的一位宝妈，被要求冲值两百万能够提现，她把125万买车钱都投了进去。
也是在四川，新乡岱岳区的一位宝妈，经历了比丧失金钱更不可承受的灾难。她于2022年12月跳河，拣到一条命，但四肢粉碎性骨裂。她是两个儿子的父亲，一个孩子上幼儿园，一个上中学。父亲翻看她的手机才晓得，父亲受骗走10万，未能向家里交待，选择了跳河。
检察晚报报导，犯罪嫌疑人后来归案，被判2年10个月，罚款1亿元，把钱款归还了被害者。但为了医治，这个家庭欠下几十万的医疗费，双方家长年事已高，身患多种病症。父亲原先是卡车司机，事发后为了照料丈夫，也丧失了工作。
网
不仅刷单骗子，在求职网站、社交媒体上搜索针对“宝妈岗”的骗子，还有试衣名模、配音员、客服、文员等多种样式。细细拆解出来却发觉，多数都是刷单骗子的“皮肤”——它被包装成多种富有蒙蔽性的工作，总有一款特制的捕鸟网，能打捞起宝妈们隐秘的渴求。
喜欢照相、爱美的容易被试衣超模吸引。齐鲁日报记录过一则案例，宝妈赵美在看孩子的间歇刷短视频，见到了试衣寄拍的急聘：“衣服、包包、鞋子、视频、美瞳、口红……寄拍商品免费送，只需留下卖家秀，每单返80-320佣金”。
为了疗效真实，这份工作对净高、体重、颜值均没有要求。应聘后她被拉进两个群，新一轮的杀鸟盘开始转动，但搜索媒体报导，虽然还没有哪位新上岗的“模特”，收到过要拍的校服。
图｜赵美步入的试衣员骗子。图源齐鲁日报
拥有配音梦的宝妈，也会被骗局定向撒网。上海的屈兰是配音爱好者，上过培训课。收到兼职约请后，好消息很快传来，她轻松通过了试音考评，当上了即将的“声播”，还收到30块试音酬金。并且想要接“长篇单”——佣金高、没有接单量限额、还会免费提供专业设备的单，那就须要提高信誉分，这一步得靠刷50单来完成。
客服工作同样会被骗局盯上。重庆宝妈陈念早已5年没有收入了，急聘者说，被分配客服工作之前，要先做几天任务——在APP上给主播点赞、打赏，一边娱乐一边挣钱。在一次次冲值、返现的循环里，她慢慢忘了是来做客服的。
而文化程度和收入较低的家庭妇女，更倾向于通过体力劳动挣钱，也有可能遭到骗子。
手工活，它像是“刷单”的实物版本，投入资金弄成了摸得到的串珠、笔芯、钻石画、十字绣。一毛钱不押，适宜宝妈、宝姐姐空余时间做。好多人被亲朋好友们推荐入局，一位被骗者说，总是在家里做家务、带小孩，能认识的人都是全职母亲，“有工作的都联系不上”。
谢祖萍的女儿上中学，母亲每晚嚷嚷她不工作，明天说去校旁边弄个晚餐店，今天说去扫大道，嫌弃她只看儿子，啥也不干。谢祖萍跟父亲说不通。她做过育儿嫂，但顾客瞧不起人，总眯着眼睛瞪她。在家做手工除了身体轻松，也不用寄人篱下，根据平台的承诺，一个月能赚5万多，她把给儿子攒的12万买车钱都投进去。
看起来是零垫付，但这类手工活骗子，常常用高额的加工费作为诱饵，放出有吸引力的促销活动，让被骗者大量下单囤积材料。在谢祖萍卷入的普乐电商骗子中，合伙人2023年卷款逃跑。
平台暴雷前，这份活曾是宝妈曲红的希望，她对上游新闻述说，“我母亲帮我搞，我妈妈给我穿”，还请了七八个宝妈帮忙，全家人都说：总算找到了一个好活赚钱。另一位做串珠受骗的38岁宝妈，想为亲戚筹措十几亿元放疗费，投了35万，其中大部份来自网贷。
图｜串珠骗子中，被骗者串好的成品。图源自极昼工作室。
手工活骗子方式多样，值得注意的是，在一起高金额案件中，涉案公司两个月内在23个省份发展代理3万多人，手工活只是旗号手工活接单app，目的是攫取各级代理费。“代理”多是宝妈和无固定收入的女人——她们未必晓得，做点手工贴补家用的念头，会让他们卷入传销，转而为骗局“织网”，盗窃其他同类。
在能查询到的公开骗子中，确实存在从被围猎者变为“帮凶”的宝妈群体。在求职的时侯，会接受例如转租自己的建行卡、用支付宝和建行卡帮人过流水，这样蓝色地带的工作。一位有三个儿子的宝妈受骗后遭到启发，应聘成为“托儿”，最后晋升“托头”，她管理的盗窃团队主要由“宝妈”组成，成员有100余人。
一则中国长安网报导的案件中，宝妈龚静被暴雷平台骗走10万，2022年，她忽然接到了“平台客服”的电话，告诉她能代办退货，将她拉进一个“资金清退官方群”。群里的“回款专员”教她挽回损失的方式——支付“滞纳金”“解除风控金”，又相继骗走她87万。
给她打电话的“平台客服”，就是来自一个宝妈电话小组。文员们普遍只有小学或中学学历，自己在家全职带娃，在网上找兼职时应聘了这份工作，三天的薪水是200元，收入不错，工作简单，只需根据话术单打电话即可。
电话主任心中明白是盗窃，但她认为自己就是个打电话的。她有三个儿子，老三患有白血病，盼望帮儿子分担一些经济压力。在杭州安吉县监狱中，被问及参与盗窃的理由，她说“一天500元，可以在家‘上班’，‘下班’就能领到钱……诱惑蛮大的。”这位主任因盗窃罪被判了两年四个月，截止案发，她一共拿到了8000多块“工资”。
飞
广州的宝妈温怡有次跟骗局周旋了3天，反复诉苦钱都在丈夫手上，自己是独自带娃的宝妈，拿不凑钱——这个人设，是她整合被害者们经历得出的人群画像，“没有经济来源，又渴求证明自己”。
温怡发觉自从生了儿子，自己愈发容易被骗局找上门，不知信息在那里窃取了。有的发邮件通知抽奖，有的装街道办事人员来加陌陌，之后拉进群。在潇湘晚报的记录中，温怡一般反手就是一个投诉举报，后来她察觉了骗局的意图，开始还击。
温怡陆相继续薅了骗局1000元，专薅“喂鸟”的那一点点甜头。也有网友拉群创立了“反薅联盟”，但有时骗局却不按剧本来了——“想再薅一单，没想到他就收网了”。经历过完整套路、被骗走12万的宝妈李颖不敢再尝试，她不相信自己还有能力突围：万一这种“反薅羊绒”的分享，是骗局的又一套诱饵呢？
受骗后，宝妈一般不再被家庭信任，“这么容易受骗，考公也很难考上，不如找个前台或则行政的工作干着算了”，这一类反馈在多则案例中均有彰显。骗子一旦公开，就会遭到网友质疑——“又一条恐婚新闻”“赌徒果然不值得怜悯”“女人别管财务就对了”。某种意义上，他们成为了互联网水景，总有人在他们头上找到优越感。
2021年3月，上海舟孟社区的被骗者还被当成了宣传素材。央广网报导，该新村挂出条幅，“几位男士认为刷单能挣钱，结果钱没赚到还总共受骗了两万多……2021年了，不会还有人相信刷单能挣钱吧？嗯，还有人。”
图｜源自央广网。
求职骗子里，每一个姐姐都有自己飞不出去的笼子。结构性的窘境仍然都在：时间绑在育儿和家务上，工作难找；和社会相悖，工作难找；经济不独立，屈从感越来越强，就越来越想找工作。中国人民学院的一项研究表明，在使用相同背景简历的情况下，变量为性别，女性求职者收到的面试约请是女人求职者的1.42倍。
天罗地网之中，还有一款骗子以“0元入学、边学边接单”为噱头，内容包括Pr、Ae、C4D、短视频等课程，以及时尚的AI数字人直播教学，这让不少宝妈心动——现在飞不出笼子，学习技能提高自己总可以了吧？
骗局再次放出订制的“诱饵”：没有能力支付几千元杂费，就设置“先学后付”名额，分期付款。扫码签署扣款合同后，前期承诺的培训内容和利润常常难以兑现，被骗者想申请退课，却被索取毁约金和课程费。
90后宝妈牛娜娜是一名设计师，原本只想赚点外快，顺便学学技能，却在休婚假的6个月里，一下子遭到了三种骗子：挣开了刷单骗子，但没躲开“提升自己”的抖音视频课。有人联系她，要教她做新品视频，发过来三条素材，都是用AI配音讲人生大道理，只要严格按老师的方式，“三条中一定有一条会爆”。
结果真的有一条播放量过万，在“老师”的话术里，这叫“破播放”，接出来是流量窗口期，要好好掌握。牛娜娜果断花1800买了课，没想到全是录播，像是把免费的官方教程编辑了一下售卖。再按指导发视频，会显示“非原创”，发不出去——同一个素材被借给过许多人，早已被他人发过了。后来“老师”账号显示异常，再也联系不上。回看那条新品视频，播放过万却没有评论，实际是骗局买的推流。
她还常常刷到一些直播课，教带货的，讲怎样作出自己特色，例如穿着邋遢大衣跳来跳去，或拎个鸡拿个鸭在村里乱跑。教课的男主播说，做直播必须相互帮助，“你先来支持我，我旁边会去支持你，你都不乐意付出，如何可能收获？”
牛娜娜开了直播，发觉全是互粉互赞过的宝妈粉丝来支持，“相当于我的钱进一下你的口袋，你的钱再回我的口袋。”只有授课的大主播赚了钱，全是想学习的宝妈“先付出的”。
受骗的经历分享到社交平台，下边总有宝妈回帖：“求带”。他们没有看完，误以为是新的兼职机会。（编辑｜杨倩）
（本文参考信息来自澎湃新闻、经济观察报、上游新闻、潇湘晚报、荔枝新闻、现代快报、华龙网、央视新闻、中国网、最高人民检察院、中国长安网、检察晚报、正义网、法制晚报、德州公安官号、张掖公安官号、苗乡凤冈官号、枣庄网警官号、台州商报、厦门商报、河南广电民生频道《大参考》，央广网、大象新闻、我苏网、三湘都市报、齐鲁日报、中国青年报、极昼工作室等。文中人物使用原报导中的姓名或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