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与 S9 矿机的故事:币价涨跌中的矿圈百态

文|郑毅编辑|毕彤彤

11月的喀什很冷,温哥在晃晃悠悠的电梯上,将矿场货架顶楼覆满灰尘的S9矿机依次取下,哪怕机器早已由于币价上涨几乎而成了一堆“废铁”微信挖矿赚钱赚几百万,但这个东北汉子动作仍然当心翼翼。

“说不定哪天币价涨上去又能开机了!”温哥笑道。即使作为一个经营矿场数年的矿场主,温哥已经习惯了与机器们的“生离死别”,他的心中,并不想“一代机皇”S9的故事就此谢幕。

有人说,矿圈是颠狂的,暴富神话在这儿轮番上演;也有人说,矿圈是神秘的,“闷声发大财”的矿工才是资本暗潮里的中流砥柱。好多人都羡慕这些拥有矿机的鹈鹕客,机器工作时的嗡鸣比金钱掉落的声音还要清脆,源源不断产出的比特币更剌激着她们每一个渴求财富的细胞。

但在矿圈,生存实属不易。矿工、矿场、矿机生产商和矿池这四个圈内重要生态角色都在生产周期、币价起伏、技术变迁之间竞跑争夺,这儿不是发家致富走上人生颠峰的捷径,在这儿,真正挣钱的只有食物链顶端的资本家和辛运儿,小矿工则是底层“待宰的羔羊”。

“如果能重来,我不会选择挖矿”

2017年冬,自南京赶赴山西的刘志刚,第一次在温哥的矿场亲手摸到了早已为他挖矿半年有余的比特币矿机。与温哥曾拍给他“明亮、整洁、专业化”的矿场相片不同,刚走入矿场时,到处飘动的尘埃甚至让他睁不开眼。狭小的货架零乱地摆着闪着红红光的矿机,不同机型的机器混置于一起,电源线交错缠绕,货架甚至早已腐朽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废旧库房”,刘志刚失落的到处张望,在库房的角落,还堆着不少“罢工”的矿机,起初以为它们已然报废微信挖矿赚钱赚几百万,寻问温哥后才得悉,原先都是故障机器。“我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修。”温哥回答的轻描淡写。

刘志刚不由想到自己以前“机器故障,停机返修历时半月”的经历,推测着自己的矿机是否以前也是那角落中的一员。

矿场内红绿灯光交错闪动的矿机

在这天,刘志刚亲手擦洗了自己托管的数百台矿机,并将已经打算好的编码标志贴在了每一台矿机上。临行前反复告诫矿主帮忙照看好自己的矿机,还不忘塞给对方两条黄鹤楼1916,“没别的意思,就是盼着他能对我的矿机好一点。”刘志刚向解释道。

尽管温哥心态热忱,但走出矿场的刘志刚还是前所未有地沮丧,他根本不相信在那样环境下自己的矿机能被妥善保管,也不相信矿主所说“机器跑个两两年没问题”。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选择挖矿。”

“直接买币不就好了?如今我觉得自己还不如二级市场接盘空气币的芥菜。”刘志刚叹气道,不仅2017年末的大股灾挖矿利润优厚外,前面基本上挖矿产出都拿来收取水费、杂费,盈余所剩无几。

将机器托管到这个千里之外的矿场并非刘志刚的轻率决定,矿场主温哥是刘志刚中学同事的学院同事,也正是这层关系在,他才敢将价值数百万的矿机托管在对方的矿场。似乎晓得上面肯定会有各类门道,“但起码不会带着我的矿机跑路。”刘志刚这样开导着自己。

其实由于尚不合规的缘由,好多矿场对访客敏感且戒备。虽然这家矿场狭长且简陋,但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到温哥,不仅当地不时前来检测的公务人员,只有刘志刚这样的“大户兼熟人”才有资格抵达参访。

结业于2017年的肖华同样也在当初比特币起火时开始了自己的挖矿之旅。肖华学院时就读的是计算机专业,因而对数字货币技术了解较早,而且沉迷其中,但怎奈经济实力有限,东拼西凑了4万余元,辗转比较了数个服务商后,总算咬牙高价建仓了2台S9矿机的证券(缴付全款等待几个月后发货),据肖华所言,官网机器在1.5万左右,渠道商手中的机器则涨到了2万多一台,肖华也晓得自己订购机器的价钱过高,但他无奈道:“没办法,我也去官网抢过,机器刚开售就秒变告罄。但是我买的机器太少,价钱低了他人还不给托管。”

肖华表示,为了订购这2台证券矿机,他先后加了数十个渠道商的陌陌,本以为一番悉心对比后应当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踩入了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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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说好两个月到货的机器,延后了15天才上架。”

“上架没几天就开始间歇性停机。”

“明明官网写的12.5T算力,但实际跑出来只有11.5T,矿场解释说这是正常现象。”肖华向埋怨道。

不仅矿机的运行问题外,在首月收到帐单后,肖华更是烦躁意乱。原先,帐单上须要收取的金额远远高出了他的预算,除了须要收取矿机正常运行的水费,还列举着运输费、上架费、管理费等众多杂项开支,在这之前,无论是渠道商或是矿场负责人均没有明晰告知肖华。除此之外,额外收取3%的电损费用,以及每台机器额外缴纳的500元押金让肖华极大的不满。

咬着牙交了一大堆费用后,因为币价上涨,首月挖矿利润竟成正数,本想每晚给自己加个鸡腿的肖华,没想到把包子钱都赔进去了。

更让肖华崩溃的是,仅仅3个月后,矿场单方面告知他由于枯水期到来,所有矿机将进行搬迁,整个过程将花费大概20天,期间不会有任何利润,而且所有顾客须要支付200元一台的运输费。但当肖华寻问,是否可以不随矿场搬迁的时侯,对方回答,可以选择不搬迁,但请自己来矿场把矿机拉走。这彻底击败了这个刚才结业的学院生的心理防线。

说到这儿,肖华沉默了,缓缓摇了摇头:“如果能重来,我肯定不会再当矿工了。”

矿圈的食物链生态

在矿圈的生态中,矿工、矿场、矿机厂商、矿池是四个重要的生态角色。好多人都简单地将它们称为“挖矿的”,虽然不然,假如你仔细对比,四者的商业运作模式完全不同。

矿工是投入资金买机器,之后靠挖下来的数字货币攫取收益的群体,其回本周期和赢利预期显然无法预估,假如币价高涨,例如2017年的大股灾中,可能十多天能够回本,但若果置于大股灾里,很可能挖到机器报废都未能回本。

矿场更像一个实体产业,建造矿场最大的投入在于土建成本、管线成本及安保、运维等人力成本,它的收入来源是借给矿工的水费价差。与好多人想像的矿场主雄踞大量矿机不同,现实是不少矿场主根本不懂数字货币,也没兴趣挖矿,收水费对她们来说是一个稳定且高收益的生意,而所谓的大量机器,虽然都隶属于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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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机生产厂商是技术层次最高的生态角色,她们常常投入大量资金进行芯片研制,骤然借助科研带来的技术优势赢利。

而矿池的本质虽然类似于币圈的交易所,都属于软件服务商,其主要成本是研制费用和网路相关费用,盈收方法则是靠对矿池内用户的抽佣。

除此之外,服务商赵焕然和倒爷万平等都是生态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她们更像是润滑剂,降低着市场物资和人员的流动性。任何一种身分角色都能让你获得步入矿圈的套票,但大部份人都只能当一个默默无闻,并任人宰割的矿工。

实际上,食物链顶端的矿霸们常常有多重身分,矿机产商们有矿池或则自己的矿场。股民矿工,躺在食物链的底层,任人鸡肉。

股民矿工屡次被“宰”

“偷算力、换机器的事太常见,有良心的矿场实在太少。”谈到矿场顽疾时,赵焕然惋惜不已。相比刘志刚、肖华这种股民步入矿圈后的沮丧一团糟,赵焕然则要淡定许多。

自2015年末步入矿圈后,数年浮沉让赵焕然累积了甚少矿场资源和顾客关系,尽管这么,他也坚持不做“重资产”模式的矿场,而是选择精耕对资产压力要求较低的“服务层”。

赵焕然通过承包矿场的库房、货架、机位,之后在下游找寻零散的C端顾客,以借给她们折价矿机和水价的形式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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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只买几台矿机的股民来说,4毛水费和4毛5的水费虽然没有哪些区别。并且,矿场是不收零散机器的,我承包下整个库房虽然风险很大。”赵焕然说道,尽管单台矿机水费看似赚的不多,而且长久累积出来的数目,却给他带来了不菲的固定利润。

经营矿机托管的过程中,赵焕然也见惯了矿圈的“肮脏”。低作恶成本,供不应求的市场环境让股民矿工几乎没有任何话语权。在他看来,股民矿工虽然如同一只只待薅的羊,好多人都能顺手抓一把毛出来,究其缘由,主要是由于“这个市场太不透明了”。而当被问到在什么环节中,股民矿工可能被“薅羊绒”时,赵焕然笑了笑,回答道:“你应当问什么环节不会被薅。”

偷算力、换机器、侵吞用户资产等行为无处不在。在赵焕然的描述中,矿场像极了吞噬股民血水的恶魔。

赵焕然表示,因为大部份人都订的是证券矿机,矿场在全省各地又非常分散,造成矿机上架的时间根本难以预估。假如矿机提前发货了,那矿场很可能就自己先挖着,之后选个合适的时间还给矿工,矿工不会有任何觉得。

青海某大型私人矿场

“上架后,挖矿过程中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每位月以各类托词停你几天机器就可以了。”赵焕然解释道,至于哪些托词,矿场总能想下来,领导检测、设备检修、断网断电等都是常用理由。他表示那些托词里肯定有真实情况存在,并且作恶的矿场太多,早已无法对其进行区分了,只能盼着早点恢复。

“我记得有一次,某个小矿场,说合作电站起火了,停机了整整一个月。”说到这儿,赵焕然忍不住骂了两句,原先,他自己的矿机就托管在哪个矿场,也无法幸免。

在赵焕然看来,偷换机器的事也十分常见,由于好多股民矿工根本不会注意自己机器的序列号,矿场收到机器后也不会非常告知,总之接入矿池帐户后,矿工们看见源源不断产出的比特币才会激动地忘乎所以。

“这个时侯虽然你最须要提防,由于其实你的矿机从一开始就被调包了。”赵焕然提醒道。

其实托管商赵焕然不断描述的矿场之恶变得有些悚然和夸张。但不可证实的是,数字货币挖矿仍然是典型的高门槛的买方市场,资金和认知都须要达标能够参与这场鹈鹕飨宴,而在酒宴中是高贵的宾客还是待宰的羔羊又须要进行另一番争夺。

但赵焕然明晰表示,作为股民矿工,争夺胜算并不大。

“有时侯我挺可怜她们的,明明花了好多钱,但每一分利润,像极了他人的施舍。”赵焕然说道。

鹈鹕客不如卖铲人

19世纪中,在英国加利福利亚的淘金运动中,真正发大财的并非奔涌而来的淘金客,而是从容不迫的卖铲人,同样的故事也在矿圈上演。这是矿圈生态中,最“灵活”的一环。

出生于1985年的万平,是个名副虽然的“倒爷”,在步入挖矿领域前,万平靠着盗卖苹果手机等电子产品攒下了颇多的家底。随即经同学介绍了解到数字货币、矿机等概念。初遇比特币矿机万平认为艰涩难懂,一度想要舍弃,但是随着深入了解市场却令他更加激动,甚至开始欣慰若狂。

在他看来,矿机比传统电子产品具有更高的波动性,信息透明度低,炒作空间大,简直是投机者的天堂。数月的深入学习和多次抵达华强北实地考察后,2017年6月,万平认为时机已到。

是时侯出手了。

在当时,一台S9的官方价钱仅一亿元出头,万平耗资数百万,囤入了500台S9矿机。事实证明,万平的判定是正确的。

2017年下半年,比特币持续上行,尽管“9.4风波”曾让币价短暂回升,可那以后却迎来了海阔凭鱼跃的超级大牛。接连突破新高的币价让矿机也水涨船高,年底单台S9突破2亿元时,万平选择开始分批抛售,直至单台S9价钱摸到3亿元,他清货了所有此前的囤货。获利近千万。

不但这般,矿机厂商们还不断给渠道们分发“大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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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机制造商比特台湾为剌激消费,提高口碑,不断给全额支付款项的渠道商们领取每台矿机几百至数千元的代金券,据比特台湾官方公告,代金券可以在上次买机器时抵扣等额现金。

和大多数热钱一样,万平并没有选择将代金券领取给买矿机的顾客们。对他来说,无论上次自己使用来减少囤货成本,或则溢价借给别的渠道商,都是一个不错的创收手段,口碑和人情在挖矿这样的买方市场中根本不存在。

矿场工作人员正在整理矿机

2018年初,翼比特发布了算力高达18T的全新10纳米芯片矿机E10,希望以此以对抗当时的机皇S9,降低市场占有率。为了推广E10,翼比特额外附赠了所有渠道商订货量终于力10%的矿机,机型为E9.1。

虽然并非全部渠道商就会将这批机器占为己有,但若果顾客们不主动前来寻问,那她们一定会与赠机们失之交臂。万平兑付了大概一半的E9.1给老顾客,剩下的尽数转手卖出,再度获利十数亿元。

“太疯狂了。”万平感叹道,他自己也没想到半年炒矿机的收益就超过了此前数年的积累。

而来始至终,“倒爷”万平都没有选择自己挖矿,在他看来,挖矿是背朝黄土面朝天的苦活累活,投入产出都得靠天喝水,而做一个“卖铲人”既安全,又轻松。

大临江仙与周期斗争

2019年春,比特币市场不断下行至3000欧元,一代机皇S9濒于死机。

远在上海的刘志刚给温哥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帮忙将自己的矿机全部停运,之后优价处理掉。同时,2018年以来的漫漫股灾也让他浑然丧失了对比特币的向往,将所挖比特币全部清货后,算上矿机投入成本,巨亏百万余元黯然退场。

肖华已经不再关注挖矿,只是每月机械地重复着卖币交水费的工作,比特币跌到S9死机价时,肖华再也联系不上托管矿场了,连那两台矿机共1000元的押金也打了水漂。

赵焕然结束了和数个矿场间的承包协议,反弹的币价和苛刻的国家新政让他的顾客大量流失,入不敷出。

与她们不同的是,万平却在此时再度出手,以300到400元的价钱在二手机市场上公然血拼S9矿机。

万平的直觉告诉自己,挖矿的故事并没结束。

2019年夏,数字货币市场开始回落,比特币从3000欧元一路攀升至14000英镑,在这过程中,万平以1500元至2000元的价钱抛售了全部抄底的矿机,赚的盆满钵满,倒爷再一次胜利。

上海华强北赛格广场某矿机销售处房门紧锁

而现在,币价再度回落,12月,驾临上海华强北赛格广场,矿机档口门可罗雀,不少档口连个销售的影子也看不到,甚至有店铺用铁围栏围上房门紧锁。

对沦为废品的S9却有着无法名状的复杂爱情的万平希望这个神话不要已逝。

矿圈如同一座围城,台前的是灯啤酒绿与光怪陆离,幕后是每一个巨额投入后黯然退场的决定。

(应受访者要求,本文中温哥、刘志刚、肖华、赵焕然、万平均为化名)

标签: 矿机托管 币价 刘志刚 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