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导大学生“培训贷”卷土重来律师提醒学生谨防骗局
“如果申请到‘勤工俭学’，只需首付500元，剩下的杂费可以分12期，后续可通过兼职支付。”……广西某艺术类高校大三中学生王辉（化名）起初以为是用分期形式支付培训班的杂费，没想到却深陷了“培训贷”之中。
虽然官方一再明晰规范校园网路消费房贷，指出不得向学院生领取按揭以及诱导学院生借贷，但是，记者调查发觉，一些针对中学生群体的“培训贷”换“马甲”卷土重来。
近日，全省中学生捐助管理中心发布2022年第1号预警，提醒学院生提防“培训贷”骗局。预警中提及，有培训机构以提供兼职工作为由，诱导中学生接受课程培训，并引导中学生在网路平台填写不真实信息申领“培训贷”。
新京报记者调查发觉，为诱导学院生收取几千甚至上万的培训费，一些教培机构以“教育分期”为名偷换概念，诱导学院生借助互联网金融机构有预支功能的平台“借钱培训”。而有些中学生在欠款交费后，除了没学到有价值的课程和专业技能，还背上了沉重的债权。
“分期+兼职”的诱惑
“销售老师发给我二维码，让我赶快扫码支付，我刷完才豁然悔悟，根本不是分期交杂费。”虽然经过一系列投诉以后总算领到了退钱，追忆起当时在培训机构交费购课的经历，王辉仍难掩悲愤之情。
王辉告诉新京报记者，他平常会通过网上的免费视频课学习软件设计。明年1月，他在一个免费学习群认识了火虎教育的销售，对方自诩为张老师。张老师告诉他，在火虎教育付费学习一个月，就可以达到兼职的要求，后续可以“边接单边学习边赚零花钱”，培训费总计5900元。
4月26日，记者以中学生身分加入火虎教育的试听群，群里的销售也发了多个兼职网站，称“学好了平常就可以做兼职、赚外快”。在王辉提供的聊天截图里，老师还给他发了多张据称是学员兼职收入的截图，1820元、6900元、4200元的收款记录，让王辉颇为心动。
销售老师给记者发了多张据称是学员兼职收入的对话截图，收入价钱1800元至3200元不等。图/对话截图
得悉王辉有杂费压力后，张老师表示可以给王辉“申请勤工俭学的名额”，并称倘若申请到“勤工俭学”，只需首付500元，剩下的杂费可以分12期，后续可通过兼职支付。
“咱们杂费分期12个月，分摊到一个月才400多，虽然一张海报120（元）了，你一个月抽出两三个小时，做三张海报都够俺们一个月杂费了。”在王辉提供的聊天记录中，张老师称分期付费是机构的“勤工俭学”项目，可以帮助其申请。
因对方提出的“分期+兼职”的方案富有诱惑性，王辉没有起疑，在对方的要求下提供了自己的姓名、联系方法，“以为是要申请勤工俭学填表用的”，而且当场给张老师汇款了500元“首付”。
对方自诩给中学生做的分期支付是“勤工俭学”，并借此为由要中学生在各个金融平台的欠款额度，称看信誉。受访者供图
没想到付了第一笔钱后，便落入了对方的“陷阱”。王辉说，紧接着，张老师以“财务要初审信用”为由，要求看王辉在国外几大网购平台上、借款功能中的欠款限额，得悉王辉可以开通某网购平台的欠款功能、并有5000元的透支额度后，便要求王辉开通欠款功能，对此，张老师的说法是，“后期兼职须要用到。”
“我以为她们看信用是为了给我申请分期付费，便没有怀疑。”王辉追忆，在对方指导下开通欠款功能后，张老师随后给他发了一个“二维码”，并让他赶快扫，称“学校用该平台做分期”，他支付后才发觉，自己一次性透支了5000元，收款方是。
为什么报的是火虎教育提供的培训课程，收款方却弄成另一家公司？对此，火虎教育的销售人员表示，是火虎教育的分公司，好多中学生都是通过广州润一收取杂费。在记者以中学生身分和销售的对话中，多次要求对方提供教育培训资质证明和班主任资格证明，对方先是反诘一句“你上学院，你老师和市长会给你发吗？”
在记者的进一步追问下，对方只提供了企业的所谓荣誉证书，却一直未提供相关的教培资格证明，记者第三次追问，对方只回答一句“信就学不信就不学”，再无下文。
记者查询天眼查发觉，经营范围包括教育咨询（不含中介服务）、文化咨询等，的经营范围包括技术咨询、网络技术开发等，即两家公司的经营范围都不包含教育培训。据悉，因登记的住所或经营场所难以联系被纳入企业经营异常名录。
对此，中国公办教育商会法律专家表示，依照规定，面向社会举办的培训活动，或取得教育、人社、文旅、体育、科技等业务主管部门的办学许可证书，或在市场监督管理局登记的企业经营范围内明晰有“教育培训”业务项目，否则属于违法办学或则非法经营。另外“咨询、策划”等与“培训”属于不同的经营项目，在国家统计局公布的行业类别中属于不同行业，不能取代培训项目许可审批。“也就是说，假若没有得到许可审批，这个公司举办的职业技术培训活动属于非法经营。消费者可以讨回自己的费用，同时市场监管部门可以按照违规所得额处以1至5倍罚金。
诱导中学生虚构身分以规避监管
王辉的遭到并非个案，“诱导按揭（欠款）”也并非一家教培机构的“套路”。
新京报记者在“黑猫投诉”平台以关键字“火虎教育分期”搜索，查询到30余条相关投诉，投诉理由中不乏“以兼职为由诱导按揭”。
在黑猫投诉、知乎等网路平台，有大量培训机构被指诱导在校学院生培训贷，以“培训贷”关键字搜索，相关投诉有上万条，被投诉的教育机构多为软件设计、软件培训等领域的职业技能类培训机构。
学院生为什么屡次身陷“培训贷”陷阱？
在王辉提供的与火虎教育销售的聊天记录中，记者见到，对方用的话术富有“套路”，例如把交杂费叫做“用某金融平台对接”，给中学生付款二维码后，直接说“时效只有一分钟，你注意手速”。
当王辉使用某金融平台的欠款功能刷了5000元后反诘对方“姐姐，我是欠钱了吗？”对方直接让他在年底还贷日自行选择分期还清，并继续讨要剩余的400元杂费。在缴交时，还用“财务要上班了，若果不交完开课会延后”等富有压迫感的销售话术。
对方用“拼手速”“财务要上班”的销售压迫手段，中学生称当时没时间指责。受访者供图
与此同时，有些培训机构还“引导中学生在网路平台填写不真实信息代办‘培训贷’”，全省中学生捐助管理中心2022年第1号预警中也就此专门提醒学院生注意。
记者在黑猫等网路投诉平台发觉，涉及“培训贷”的相关投诉中不乏这种情况。
以一位网友在黑猫平台针对云易绘教育发起的投诉为例，其递交的材料显示，该机构工作人员用“教育分期”的说法偷换了概念，声称教育分期由国家提供扶植，并让中学生在网路按揭平台填写不实身分信息。
在网友提供的对话截图中，云易绘教育的一名销售以“为了不影响中学生在学院里申请奖学金和助学金，和中学生身分完全独立”为由，让中学生在按揭中的职业一栏填“商业服务业人员”，收入填“5000-10000”，借此规避新政对于学院生按揭的监管。
新京报记者留心到，名为“云易绘”的培训机构在游说学员购课时，多次使用“只可以申请腾讯课堂助学分期”“我在腾讯课堂帮你领助学券”“去腾讯课堂给你申请红色教育通道”等字眼，逼迫中学生在第三方按揭平台按揭交杂费。
销售诱导学员按揭时虚构身分信息。受访者供图
对此，新京报向腾讯课堂求证，对方回应表示，“腾讯课堂”此前明晰要求机构在经营活动中不得诱导消费者按揭、不得违背规定私自使用腾讯品牌，目前已根据相关规定责令该机构为学员进行退票，并对该机构进行处理。
维权群体年纪日渐增加，维权难是普遍困局
为了退钱维权，王辉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到处投诉后，王辉总算领到了退钱。“后来我在‘知乎’上分享了这段经历，确实有同样经历的中学生找过来，让我在维权上给她们支招。”王辉说道。
现实中，有大量中学生深陷维权难的窘境。上海市京师律师事务所中级合伙人封跃平是“黑猫”投诉律师帮帮团的专家律师。去年以来，封跃平在3、4个月的时间内，受理了近千起中学生陷入“培训贷”的纠纷，维权难是中学生们普遍遭到的问题，
“交费后老师不再跟进”“课程质量差”“没按承诺提供兼职”……记者在专访中发觉，当学员发觉所购课程存在这种问题想要退钱时，常被培训机构以各类理由一拖再拖，既学不到有用的技能又不得不还清房贷。
上海朝阳法官冬奥村法院庭长毛文蝶依据审判经验总结了导致维权难的主要诱因。
首先，“培训贷”涉及双重法律关系，即消费者和教育培训机构之间的教育培训协议关系，消费者与金融平台之间的欠款协议关系，两个法律关系相互独立。即使消费者可以要求教育机构解除协议、退还未消费费用学生兼职，但消费者仍需按照协议约定向金融平台还贷。在实践中，还有当事人因教育培训机构不履行协议而拒绝继续还清房贷，造成个人征信记录受影响。
其次，毛文蝶表示，教育培训机构存在未尽提示义务的问题。“审理中发觉，教育培训机构多有欺骗或诱导行为，指出使用‘培训贷’支付可以减少一次性付款压力，或则指出‘分期’字样，弱化了借贷风险。”但在诉讼中，常常无法证明诱导事实，且因培训贷中两个法律关系互相独立，消费者难以获得培训时仍需支付房贷。同时，因为一些教育培训机构内部管理混乱，部份大型机构与没有资质的小额贷公司合作，运行中还存在侵害隐私等法律风险。
封跃平发觉，“培训贷”的维权人员呈现群体年纪日渐过高的情况，除了有学院生，甚至小学生也涉及其中。其次，串案的可能性也大，被投诉的机构有些不能称之为完全的教育机构，有的甚至是“皮包公司”，存在监管上的盲点。
封跃平介绍，维权难是你们的普遍体会，由于这种消费最高不过亿元左右，假如诉诸法律则维权成本太高。学员们大多是在律师的帮助下向培训机构发律师函，或则到消协投诉令其退货，“有些机构担忧几千块钱影响生意，就直接退货了事。”
最难的是连协议都没有的维权者，封跃平说，在他接触的一些案子中，有线下教育培训机构以“集中给你们解决助学按揭”为由，约请学员到学校签协议。
“这时第三方工作人员就来了，学员连思索的机会都没有，基于对教育机构的信任，签了按揭协议，对方把协议（教育培训协议和借贷协议）都取走了，学员想退钱时连证明材料都没有。”封跃平介绍，投诉者口中的“第三方人员”实则按揭人员，没有了相关协议，学员想退钱时既未能从培训机构退款，还被按揭机构缴交还贷。被按揭机构控告至法庭要求借钱后，为了自己的个人征信，学员只能根据对方提供的按揭记录乖乖付钱。
严打“培训贷”需多部门联合执法
据公开报导，从2016年起，监管部门开始出手整治校园贷市场。
2017年6月，原保监会等三部门印发通知，明晰要求暂停网路借贷平台举办校园个贷业务，严禁培训、就业类机构捆绑个贷产品，并鼓励商业交行等金融机构步入学院校园。2017年9月6日，副主任赵建军在教育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依据规范校园贷管理文件，任何网路按揭机构都不容许向在校学院生领取按揭。
虽然早有此规定，但针对中学生的“培训贷”并未就此消失，广州市朝阳法庭亚运村法院在2020年夏季针对“培训贷”做出的警示宣传中便提及，过去的两年中（截止2020年），全市中院共审理涉及“培训贷”的教育培训协议纠纷便达60余件。
而这仅是诉诸于法律的案例数据。2020年10月26日，中国消费者商会官网发布警示称，现实中仍存在“注销校园贷”“套路贷”“培训贷”等多种不良“校园贷”陷阱欺骗广大中学生的合法权益，提醒中学生注意。
2021年3月17日，为整治学院生互联网消费按揭顽疾，银银监会办公厅、中央网信办秘书局、、公安部办公厅、中国人民交行办公厅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规范学院生互联网消费按揭监督管理工作的通知》，进一步规范学院生互联网消费按揭监督管理。
一方面是监管机构多次发文对学院生消费按揭强化监管，另一方面机构诱导学院生借贷的情况却依旧存在。
为什么“培训贷”屡禁不止？
封跃平觉得，巨大的利益和违规成本低是重要诱因之一。“培训机构觉得用户通过借贷的形式采购产品是合理的，而销售倘若不借助这些话术，难以产生销售产品的闭环。例如对方没钱学生兼职，那就欠款，培训机构也有按揭的战略合作方，这些‘一站式服务’，让顾客很难从‘入口’里出去。”
其次，封跃平觉得，尽管政府从管理角度出了好多新政性文件，并且落地执行中，威慑力不够大，须要多部门联合执法，才可能根据行政机关各自的职权联合严打这些违法情况。例如，销售是否存在虚假宣传？企业是否存在非法集资、合同欺诈甚至盗窃，由公安牵头、金融监管机构、市场监管机构、教育部门等多部门联合执法才才能起到最大疗效。
同时，封跃平表示，学院生急切的就业期望和社会经验不足常常被培训机构借助，在提升严打力度的同时，学院生自己也要提升防范风险的意识。
毛文蝶也建议，一方面主管部门要对这种教育培训机构强化资金、合同和营销方面的监管；另一方面，加强司法普法及宣传力度，增强相关消费者防范风险的意识和能力。
在2022年第1号预警中，全省中学生捐助管理中心也提醒中学生们，一定要擦亮眼睛，提升风险意识，提高鉴别能力，看清骗子。不要轻易添加自诩“老师”的陌生人陌陌，不要轻易出席打着兼职挣钱旗号的培训班，更不要轻易在陌生网页及平台上汇款转账、办理房贷。如遇见拿不准的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并及时与老师、家长沟通。
新京报记者刘洋
编辑缪晨霞校对柳宝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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